AYan

洗澡的時候，
想到一些事情。

那年我國小一年級。

連續三次段考，我都是全班前三，
跟我同樣的，是一個小男生，
跟我住同個社區，對面那棟，直到現在還是。

選舉班級模範生時，
我和他同時被老師提了名，
全班四十個人，女生二十、男生二十。
我記得第一次投票，二十比二十平手；
第二次投票，二十一比十九。

我輸了。

因為我把票投給他，而我認為他會投給我，
可是，
他卻投給了自己。

他說，他媽媽說要投給自己，這樣才會贏。

隔年，我把票投給自己，我當選了新任班級模範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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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我高中二年級。

我和隔壁班同學一起參加班聯會主席選舉，
我是副的、她是正的。

投票當天，
我發現到有一個監票員一直對著領取投票單的同學說請支持一號，
我跟我朋友搭檔參選，我們是二號。
而那個監票員，是一號正參選人的男朋友，
也是學校的老大級人物。

開票出來，
我輸了，全校兩千四百個人，我輸了三十六票。

我們提起抗議：選舉無效，
我們和我搭檔班上有很多同學幫我們寫檢舉單，
因為他們被「逼迫」投給一號。

我永遠記得當時校務會議的投票。

主任、組長、男教官、女教官、我們班導、我搭檔班導以及一號參選人兩位班導。

最後三比五。扣除雙方班導都投給自己班。
四個學校老師我們只拿到一票。

我知道是誰投給我們，我永遠都謝謝他。

選舉有效，主任給了我一本書和一張名片，
他親筆簽名告訴我，
這件事情到此為止，學校對不起我們，
可是為了不要造成大家困擾，
一號同學還是當選。

主任說，以後有困難，拿他的名片找他，他會幫我。

我離開校務會議走到教官室，
我看到那個老大級同學，也就是一號參選人男朋友。

「跪」在教官室。

我看著他，就看著。

這輩子，我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。
這麼如此，恨一個人。

回到班上我哭了一場，然後同學們安慰我，
跟我說對不起，說都是他們沒有投給我，
我也很抱歉，連累了他們...

我打從心底尊重我的一號對手們，
我知道不是他們的錯，
所以我後來接受他們邀請，擔任他們的活動長。

半年後，我還是成為下屆班聯會正主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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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件事情，
一件叫做自信，
一件就是太有自信。

現在的我呢？

是哪個我？

謙虛的，亦或是有自信卻無能為力的。